漫談閨怨詩之二：

男性代言的閨怨詩-村逸

「閨怨詩」出現在詩中，是藉由文人的筆，寫出女子的閨中怨恨。因為古時女子大多不識字，男性模擬女性的閨怨詩，多以男性設身處地，再用女性的口吻寫成。此種代言體的閨怨詩，也能將女子細膩的心思表達出來。如李白的〈春思〉：「燕草如碧絲，秦桑低綠枝。當君懷歸日，是妾斷腸時。春風不相識，何事入羅幃？」金昌緒的〈春怨〉：「打起黃鶯兒，莫教枝上啼。啼時驚妾夢，不得到遼西。」

中國人講究五倫：君臣、父子、兄弟、夫妻、朋友。五倫之中以忠君（君臣）為上，孝悌（父子、兄弟）為次，朋友之誼更勝於夫妻之倫，正所謂刎頸至交、同生死、共患難的死黨是被鼓勵的，再如兄弟如手足，妻子如衣服等。男女、夫妻的恩愛反而受到詛咒與嫉妒。傳說似梁山伯與祝英台，現實世界如陸游與唐琬。在如此的錯綜過程中，「閨怨詩」已不是夫妻的言語，而是漸漸形成了一種君臣、朋友間的際遇感懷。「閨怨詩」也不再是詩經六義中的賦，直接鋪陳其事，反倒是以彼喻此的譬喻，托物興詞，觸景生情的比興聯想，看似「閨怨詩」，其實是別有所託。如屈原的「香草美人」只不過是君臣關係，曹植詩歌中的「怨婦美女」，也只是懷才不遇的寄託。這些表達手法，後人也群相倣效。

近日來，一提起畫筆總是意興闌珊，靈感與心境闕如，畫布隨著慵懶的情緒靜靜的擱著。「在心為志，發言為詩」，剛好在上一篇中談到《詩經》衛風的〈伯兮〉。主題寫的正是妻子思念遠征的丈夫，敘說她相思情苦，懶於梳妝的心裡。也是「女為悅己者容」的最佳描寫。因此我寫下「慵粧」五言律詩一首，以閨中少婦因良人（靈感與心境）出遠門而懶於化妝（作畫）自遣。